第(3/3)页 他的存在从最开始就是被利用的工具,她的母亲靠一夜情怀上了他,如愿以偿嫁给了他的父亲。 然后。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各有各的悲剧。 有些时候周正初觉得他的父亲也是可怜的,要和一个他不怎么爱的人共度此生。 周正初抬手,指腹颤抖,轻轻触碰着他母亲的脸,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享受到静谧的亲子时光。 才能得到他以为的一点点的温情。 周正初想剖开母亲的胸膛,打开她的心脏认认真真的看一看。 这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是红的还是黑的。 满身伤痕的时候,痛也觉得痛极了,眼泪无声的往下流,流淌了整张脸。 哪怕那时还小,也知道不能叫,不能在别人面前哭。 不然,他的母亲就没有办法在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总能很好的忍耐下来。 其实,其实,她真正伤害他的时候也不多,只有几次,他也看得出来,那时候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周正初说的不怪她,是真的不怪她。 “妈妈。”青年轻声呢喃着,病床安静睡着的人听也听不见。 周正初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小心翼翼的叫她妈妈,因为她睡着了才不会生气。 周正初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滚烫的眼泪无声从眼眶里掉落,他长大懂事之后再也没有这么哭过。 眼泪是无用的奢侈品。 灼伤了自己,也会伤了她。 他时常觉得母亲也是爱他的,这并不是他的自我安慰或者是洗脑。 他的母亲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当然也学不会照顾好一个孩子。 可是他五六岁时,她还清醒的时刻,阳光明媚的春天,她会温柔的帮他穿好衣服,把他打扮的十分可爱。 还会给他戴上她亲手钩织的帽子。 低头亲一亲他。 就像…就像今天办公司里摆着的那张照片那样,那么的温柔,眼睛都有爱。 她生病了。 她已经很可怜了。 周正初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能再去苛责一个病人什么。 要怪就怪秦沁。 如果今天秦沁没有出现就好了,母亲不会想起以前那些令她不高兴的事情,也不会被气得晕倒了。 周正初的脸色冷了冷。 床上的人隐隐有了要醒来的迹象,他敛起脸上的冷色,恢复如常。 姜玥醒来,只觉得头疼。 昏昏沉沉的脑袋,空茫茫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她认出了他,心里哦了声,这是她的儿子。 她慢慢坐起来,似乎有点奇怪,“我怎么在这里?” 冷冰冰的白墙。 令人讨厌的消毒水酒精味。 周正初听见母亲的话就知道,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她歇斯底里说的那些话又给忘记了。 不愉快的记忆。 不会在她的脑子里多留。 这样其实也好。 她不记得对他的仇恨,对他的厌烦,不记得刚刚那些将他伤得体无完肤的话。 这样就正好。 因为他也会忘记。 他只会记得她对他的好。 周正初面不改色道:“您晕倒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医生说没什么事,打完吊水就能出院了。” 姜玥哦了哦,扭过脸看向窗外,过了会儿又朝他看了过来。 “我不喜欢待在医院里。” “我知道,母亲。” “他们都说我有病,我觉得我没病,你说呢?” “我也觉得没有。” 周正初对她笑了笑,温柔的同她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