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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多喜转脸看到纪云深已经放慢了脚步，是在等她追上。不想和黄婶多说，手却被黄婶给拉住了。

    “崔大娘怪你把崔四郎拉去水塘边替姜氏出头才丢了性命，也不知道你沾了什么妖灵，害死崔四郎不说，连个尸首也没留下。

    崔大娘今天一早去邻村请神婆来收拾你，你去县府先别急着回来。崔大娘正在气头上，脑子可以气糊涂了，咱先不要招惹她，等过几天崔大娘想明白了，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

    对了多喜，大家都说是你把小莲娘的疯病治好的，你跟小莲娘都说了什么？小莲娘听了你的话就恢复正常了，小连爹赶紧告诉了村长，这事我总觉得古怪，你有啥事可别瞒着黄婶啊……”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安慰一下宋婶，可能是宋婶见我就想起了小莲吧。我得走了，崔大娘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福多喜知道黄婶是好心，不过这时也不用跟黄婶多解释什么。紧走几步追上纪云深，继续往村口走去。

    “福多喜！”

    突然听到姜婆婆一声吼，福多喜赶紧停下脚。纪云深很自然地挡在了福多喜身前。

    “她是姜婆婆，我跟她说几句话吧。”

    一夜之间，姜婆婆的头发全白了，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有许多划伤，想必是昨晚和崔大娘的激烈战争中挂的彩。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福多喜。

    福多喜走上前，亲切地叫了一声“姜婆婆”。

    姜婆婆握紧拳头的手突然松开，扶着门框哭了起来。苍老的哭声听起来格外凄凉。

    “姜婆婆别哭了，容易哭坏身子。”

    福多喜伸手扶住姜婆婆，感觉像扶着一把干柴，一边劝着一边小心地把姜婆婆扶进屋里。

    “多喜，不是我怪你，你不该叫崔四郎去水塘边见姜氏啊……”

    福多喜明白姜婆婆是觉得对不起崔四郎的母亲，南坪村唯一的秀才为了一个寡妇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怎么都觉得不值得。姜婆婆的观念里，自家儿媳妇如果守妇道，就是拼死也不会让男人爬上床……

    “姜婆婆，我有一句话得告诉你，你得相信我才行。”

    “多喜你说吧，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姑娘。”

    福多喜正要开口，这里看见屋角的暗影里站着两个人，不是人，是两个淡淡的影子，是姜氏挽着丈夫姜生的臂弯，正瞧着福多喜和姜婆婆。

    “姜氏……”

    福多喜碰了碰姜婆婆，姜婆婆抬起头朝着福多喜的目光看去，又毫无反应地别开头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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