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要不然何至于连饽饽和豆包都带,咋就那么凑巧呢?那年初二爹说那面养不起孩子,就是我带的饽饽,大姐带的豆包。” “对,那面就是在给咱家显摆看呢,你们家不是闺女多吗?让你们爹说我穷,让你们这家拿饽饽那家拿豆包,他索性将咱们两房六个女儿女婿会带来的年礼,通通带来给他丈母娘。这是给报仇呢。” 于大伯忽然在屋里大声问:“又在外面叨叨啥呢,三房姑爷回就回来呗,啥时候回来也要来看我这个大伯。不如去寻寻田女婿到哪了,一会儿就要跪礼!” 这话倒是真的。 无论多反感也要登门看看,毕竟于家和许家情况不同,从没有彻底干翻天干到断亲的程度。 那在庄子里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整体。 林氏总说,你们爷奶你们爹要是活着,一定不希望不走动。家里两亩田地和得的家产无论多与少,也是从祖上分家继承。那就要遵循你们爷和你们爹的想法。 可见性格不同,处理方式不一样,许有粮作为女婿就要尊重于家的选择,他就要登门,那不叫给那两家面子,而是给丈母娘和自个媳妇争脸。 但林氏分家被伤到了也好,当年骂她姑爷记仇也罢,她还是有些变化的。 她进屋先给女婿泡热茶,又给闺女脱棉鞋让通通炕里坐,然后就说拿出两盒糕点去你们伯伯家,一家一盒就行。再别的不用拎。今年也绝对不去那两家吃饭。 林氏觉得,她姑爷能给面子去就不错了,已经够难为孩子的,她才不舍得将亲家的心意多给别人。有好吃的都让姑爷和闺女吃,一年才来一回,快让俺们孩子吃点儿顺心饭吧。 大力和许有粮对视一眼,他俩也认为一家一盒糕点够用是觉得,这人啊,真是奇怪,咱穷时恨不得将家里能给的全部双手奉上,也够呛能让谁瞧得起。 当咱行了时,简单拎点儿年礼登门,甚至有些能耐人强大到啥也不拎,只要人进屋,对方就会挺高兴,觉得蓬荜生辉。 这是他们俩出去送货行走,发现的世间冷暖。 “确实,我姐夫能去就够他们乐呵的了。姐夫,那咱也不着急,掐着时辰啥时候跪拜礼前,啥时候再去简单坐坐。” 而这一点也是必须要去于家两位伯伯那里探望的原因。 当地有个风俗,女婿、外孙、孙女婿初二归家,开饭前必须集体去祠堂跪拜。 拜完祖先才能吃饭,这就是告诉祖先们姑爷是半个儿回来啦。 通常都是一大家子女婿凑一起朝祠堂走。 许有粮作为小姑爷要去找那几位堂姐夫,比方说给铺玉子那位田女婿?找到后要向于家庄祠堂族长交费三十六文铜钱,会发给这些女婿们一人一张长条红纸,到时跪拜时像红围巾似的挂脖子上。 所以说,今日不止于家庄,像是二道河这个杂姓村又把祭祖的大猪头们搬出来了,也要给回娘家的姑爷子们和外孙举办这个仪式。虽然从前没办过,以前刘老柱不稀得搭理村民们,才不会费心思给办。这是第一次。 还有白慕言正在他姥姥家,他爹抱着他母亲的木牌准备跪拜行礼。 旁人家没有闺女在初二这日出席跪拜,但白母养育出考取功名的儿子,白母无论是婆家祭祖还是回娘家祭祖,人活着有资格出席,人不在与男人们一般被列进祠堂。 眼下,许有粮看时辰差不多了,拎着糕点盒就去了于大伯家。 就是这么巧,人没进屋就听到田女婿也冻够呛刚到,正在说:“搭不着车啊,爹,俺家车被俺二堂哥赶走去他老丈人家了。” “快铺玉子,铺玉子。” 许有粮进屋,大伯娘笑得有些不自然,毕竟头一次如此主动地招呼说:“哎呀,是姑爷粮子来啦,他爹?” 田女婿刚要爬上炕,听到动静急忙扭头看过去,摆手对许有粮道:“妹夫,快,多久没见了,我给你铺褥子炕里坐。” “我寻思来看看大伯……嗳?是不是锣响?让去跪拜了,咱走吧,路上聊,姐夫们。” 瞧瞧时辰掐得多准。 于家庄祠堂大开。 回娘家的闺女们都要站在一旁看,女婿们已经交完费站好位置。 许有粮脖子挂着红布条。 许有粮站在队伍中格外醒目,因为好些女婿和旁观村民都在瞅他。他却扭头看眼于芹娘的方向笑了下,笑完就目视前方认真地心想: 岳父,你女婿时隔一年回来了,将三年来,别人家姑爷都会给买的,我却从没买过的年礼一起带来了。您女婿,也不再为交三十六文姑爷祭祖钱犯愁了,您高兴不? 您等着,小芹已经有娃,赶明儿外孙队伍或许还会多一个跪拜的。 与此同时,二道河,刘老柱也正在喊道: “女婿跪拜!” “外孙跪拜!” “外孙女婿,拜!” 刘老柱还自加个节目,是别的村落没有的。 他让女婿们多跪了一会儿训话道: 新的一年,望姑爷子们善待我们村的闺女们。 说完,他喊起,姑爷们是起了,他代各家老丈人给姑爷们鞠了个躬:“拜托。” 他大闺女在旁边都感动哭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