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蝟毛而起 豹变其文-《糜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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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有许多人都知道,董允来使的事。

    虽说他明面上拒绝了接见董允,可在他拒绝后,董允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董允消失就罢了,

    偏偏他的随从却活着。

    他的随从一定会对外宣称,今夜董允被他秘密引来的事。

    那些随从人微言轻,本来吕岱无须忌惮,但关键是吕岱身上本就担着孙权的怀疑。

    更何况旁人不相信董允随从的话,糜旸会不相信吗?

    天下之大,无非三家。

    放在东南之地,吕岱可依托者唯汉与吴。

    要是吕岱接连得罪了孙权与糜旸,天下之大,他又该去往何处呢?

    他的子孙后代,又该以何种面貌存活于世间呢?

    一想到这些,吕岱手上的力度就变得越来越低。

    被利刃抵颈的董允,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吕岱力度上的变化。

    这让董允意识到,眼下正是吕岱挣扎的时候。

    成或不成,就在当下!

    「君王无道,暴虐残忍,有识之士者当蝟毛而起,豹变其文,高举义旗,还天清明。

    夫微子纣之长兄,亲实为重;项伯籍之季父,戚乃非疏。

    然其去朝歌而处周,背西楚而归汉,岂不眷恋宗祊,留连骨肉?

    但为识宝鼎之所在,知神器之归属,河决不可壅,树颠不可维,所谓元览通人,明鉴君子者矣。

    而将军先代,家住淮北,乃非孙族。只为躲避兵乱,遂渡南以栖身,与二英不可相同。

    二英尚如此,况将军与孙权非亲非戚,有何疑阻?

    为将军计,莫若举军从义,写信送款,识畿知变,足为美谈,乃至子孙,长守富贵!

    今孙权屡被摧破,偷存漏刻;陆逊等荆南窘迫,自救无聊。

    建邺若下,彼便夕死。

    又江东兵力空虚,内外崩离,将军若从大司马,共举烽火于柴桑,旁军莫敢至;浮胶船于大江,则陆逊归期未知。

    大司马愿总帅熊罴,沿流东下,克期指日,定灭孙权。

    分项籍于五侯,切王莽于千段,在于今日也!

    将军上下离心,援绝千里,君王猜疑,朝不保夕,何以恃赖,欲相抗拒?

    求枯鱼于市肆,即事未遥,因归雁以运粮,竟知何日?

    况军中豪杰,将军腹心,思杀长吏,迎奉我军。

    只恐祸生匕首,衅起萧墙,枉以七尺之形,徒偿千金之购,可为寒心,可为酸鼻者也。

    南阳守齮,封侯之事杳然;东门逐猎,临刑之叹何晚?为救将军,今夜方至,幸望三思,自求多福!」

    在吕岱摇摆不定时,董允再度诚恳的劝道。

    不知觉间,董允竟一口气说了洋洋洒洒的数百字。

    而在董允的字里行间,董允无不引用名人典故,来加强劝说的力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一段话,足以见董允的才学及机智。

    董允的努力是有效果的,方才董允每说一句时,吕岱的头就不自觉地低下一分。

    直到董允说完后,吕岱已然在董允面前完全低下头了。

    可见吕岱被打动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道沙哑无力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司马,要卑臣做什么?」

    闻言,董允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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