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哪里干得了那么粗重的活儿?我正要申辩几句,马县尉招呼差役道:“将人犯遣送至灵犀渠棚舍安顿,明日一早开工。” 说完,他又对着我黠笑道:“杜才人、杜大人,您可要好好干了,本官可是会亲自来监工的哦。” 无奈,我只好勉强地应了声“是”,由着差役将我带去灵犀渠的工地。 工地的棚舍是用木头、粘土和茅草搭建的简易棚屋,一看便知道防寒和防水的功能极弱。 到的时候天色已暗,差役将我交给了工头,就回去复命了。 工头是个中等身材的三旬男子,胡子拉碴、肤色黝黑。他微微一笑,简短地说:“我姓龚,大伙儿唤我龚头。” 他又指了指最外面的一间棚舍,淡然道:“女工就这一间,你便住那里。先吃饭,吃完饭上我那儿领衣衫被褥去。” 我点头应声“是”,随着他去了食堂。所谓的食堂,不过是几根杆子上盖了一块大油布搭成的棚子。 排队领到的食物,是一碗发黄发干的米饭和一碟不知名的野菜。看样子,就很不落胃。但我见其他人都狼吞虎咽,吃得很香的样子,便举筷尝了一口,米饭又冷又硬,野菜即苦又涩,实在难以下咽。 我吃了几口,便不打算再下筷了。好在中午程暮云点了好些菜,吃得足够饱,不吃也罢。 我学着其他人将餐具放到洗刷处,然后跟着龚头去领了被褥、工服、芒鞋和一些洗漱用品。 捧着东西进了方才龚头指过的棚舍,我清了清嗓子,礼貌地说:“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我叫杜筱天。” 屋里各人原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洗漱的洗漱,铺床的铺床,聊天的聊天。这时众人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扫视我几眼后,又自顾自忙活了,只余我一人傻呆呆地站在门口。 我仔细一看,马上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待见我了。屋子两边是两排及墙的通铺,各放了五六床被褥,已铺得满满当当,连地上都横七竖八的堆了好些物件,几乎无处落脚。 这可如何是好,床铺已经摆满了,她们不腾地方给我,我根本无法就寝。回去找龚头来给我安排吗?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要和她们日夜相处,找龚头来做主等于是在告她们的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打算那样做。 我该怎么办呢?换做以前在宫里,这很好解决,拿点值钱的东西搞搞关系便是了。可如今,我身无长物,拿什么送人? 正在窘迫间,一个身影从我身后绕到面前,声音明快:“哟,新来的人到了啊,怎么杵在门口呢?” 我尴尬地一笑:“你好,我是杜筱天,唤我筱天就好。你是?” 这是一个与我年纪相若的姑娘,瘦高个儿,白白净净的。她笑起来甜甜的,欢快地说:“我叫许喜地,大伙儿都唤我喜鹊,因为我整天叽叽喳喳的。” 她说完,自己掩嘴笑了起来,又问:“对了筱天,龚头给你安排了睡哪里吗?” 我浅笑着轻轻摇头,低声道:“龚头只告诉我住这间,不过看来他不知道这里已经很局促了,真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会意地一笑,转身走向其中一边正在铺床的几人,与她们低声私语几句。那几人纷纷朝我投来厌恶不屑的眼神,但还是各自将被褥往里面挪了挪。 “来,挤挤就有地儿了不是。”她走到自己的床铺前,也往里挪了一点,转身接过我的被褥道,“你就睡我旁边吧,天儿这么冷,多个人还热乎呢。” 我感激不尽地说:“多谢你,喜鹊!”接着又朝另外几人欠了欠身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收拾好床铺,我问喜鹊:“洗漱不知要去哪儿打水?” 她笑道:“我也正好要去洗漱,你跟我走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