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次日,穆鸪面沉如水的端坐在灵州州司衙门的正堂里,拿起杯子,喝茶。他已经有几日没见过铁缪了,许正宽告诉他,是诈降失败之后。铁缪忧心局势,心火急攻之下,便病倒了。不变见客,但他觉得有所蹊跷,加上今日胡军没有发动进攻!所以他便来探询一些铁缪的近况 可穆鸪来到州司衙门里说有要事求见长史铁缪时,许正宽说刺史大人刚刚服了药睡下,不知何时能醒。穆鸪便主动留了下来,坐等。他既不催促也不焦恼,就一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的喝茶。 等了许久,铁缪仍是未醒,这都是穆鸪喝的第七盏茶了。 穆鸪此行前来带了五名卫士,其中有一人正是丁润在加上他麾下亲军的四名年轻卫士,这五人一直站在穆鸪的身后,寸步未挪,甚至是站立的姿势都没有变动过一丝一毫。穆鸪对这几个人很是放心。心想这些人若是在酒肆里看到他们,定时个个放浪形骸很是快活。但是现在,却是个个令行禁止神威凛凛,就像是五尊铁打的金刚! 天色渐黑,州司衙门里都开饭了。许正宽貌似非常忙碌的从法曹官署里赶来,见到穆鸪仍是端坐在那里,做“痛心疾首”状一拍额头就连忙迎了上来。 “穆将军,真是多有怠慢了!”许正宽殷勤的拱手道,“本将公务极其繁忙,未能在这里陪同魏穆将军,真是罪过。” “无妨。许长史但有公务,只管料理。”穆鸪拱手回道,“本将只在这里恭侯铁大人,别无他事,倒也不用许长史陪着。” 许正宽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府中已经开饭,不如就请穆将军和五位先来用膳?” “不用了。我们来之前都已经吃过了,现在肚子都还胀着。”穆鸪微笑的婉拒,“多谢许长史好意。” “你看这,天色已晚。”许正宽仍是笑眯眯的,说道:“刺史大人服了药睡下,一向没个准数,当真不知何时能醒。不如就请穆将军明日再来?” “不。本将要务在身,不敢耽误。”穆鸪表情淡然,但是言语斩钉截铁,“我就在一直坐在这里等,铁大人何时醒来,我就何时见他,当面与他诉说重大军务!” “那……”许正宽呵呵一笑,“穆将军就等着吧!” 穆鸪不以为意的微然一笑,“本将,自然会一直等下去!” “我还有政务在身,就请告辞。失礼了!”许正宽拱了拱手,走了。 州司衙门的正堂里,又只剩穆鸪与丁润这几个人了,连个值戍的卫士与伺候茶水的下人都没再留下。显然,许正宽这是在严守口风,不让穆鸪有任何机会从其他的渠道打探到消息。 “穆将军,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拦着,不让你见到铁大人。”丁润小声道。 穆鸪淡然一笑,“纸,是无法永远包住火的。看起来是我们在这里等到了不耐烦。但是真正着急上火的,却是他们。” “穆将军所言即是!那便等下去,我们五兄弟会一直陪你!”丁润说道。 “多谢五位兄弟了!”穆鸪拱手拜谢,非常感激。 丁润微笑的点点头,心中不由得对穆鸪又多生出了几股佩服的敬意。早就听说穆鸪为将老成,以前只是听闻,现在亲眼得见,果然如此。想他穆鸪已近年近中年,却远比一般的年轻人精力深厚!长时间的等待。依旧能沉得住气。不露出一丝烦躁和疲惫,若非胸中有大才,表现不出这份智珠在握、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与淡定。 丁润不禁想到,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穆鸪与秦禝,性情上仿佛颇有相似之处。 寥寥数语谈罢,正堂里很快安静成了一片。 时间缓慢的滑过,天色已黑。有个衙门中衙役来点上了油灯、送上了一壶开水,就一言不发的走了。由于战况,这许多官员仍旧呆在这州司衙门里办公和处理事务。可穆鸪仍是不动如松的坐着,眼神都没有乱挪过一下,也没有和那个衙役说一句话。 正堂对面,隔着一个敞坪的官署里,那中年男子,灵州别驾透过窗缝看了一阵正堂里的穆鸪,老大不耐烦的双手一对击,“这个穆鸪如此顽固,居然还在等着!” 许正宽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张大胡椅上,脸色铁青,“他绝对是受人指使,有备而来。今天若是见不到铁缪,他是打死不会走。” “那该如何是好?”中年男子直犯愁。 “没办法,总不能一直这样挡着穆鸪。万一逼急了他,他抢先动了手,那可就闹大发了!”许正宽双眉紧拧,拍着扶椅坐了起来,“我去后堂安排和叮嘱一番,” “那你千万要注意!”中年男子十分的忐忑。 万一穆鸪发现自己这些人,害死了铁缪,决计是吃了不兜着走的, “我知道,要你说?”许正宽很是一副焦急上火的样子,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留下中年男子一个人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不时的透过窗户缝儿瞟一眼穆鸪,遥遥的指着穆鸪在那里碎碎念的暗骂。 良久,许正宽去了后堂一直没有回来。 穆鸪仍像当初那样端坐着,动都没动。中年男子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都有些走到累了,坐了下来直捂额头,很是坐立不安。 “安排妥当了,但是后堂还有些事,你去盯着一下。”许正宽突然推门而入,说道。 “哦?”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愣了愣神,“什么事?”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许正宽脸色沉寂且严肃, “好,好。”中年男子连连点头应诺,毕竟是做贼心虚,他心里很是有点紧张。 “快去吧,我去应付穆鸪。” “好!” 二人分道,中年男子去了后堂,许正宽叫了两个衙役打点了一些饭菜,送到了正堂。 “穆将军,衙门里的衙役不懂事,真是怠慢得罪了!”许正宽招呼两个衙役摆上饭菜,“事急从权,不及好生款待。现在就请几位随意吃些吧!” “多谢,不必了。”穆鸪微然一笑,拱手道,“我等当真是来求见铁大人的,不是来吃喝应酬的。” “想见刺史大人,也得吃饭哪!”许正宽笑眯眯的道,“穆将军也不用清善廉洁到过头,连饭都不吃吧?就算是你不饿,您这五位随从难道也不饿吗?” 丁润冷冷一笑,抱了一下拳说道:“许长史说笑了。穆将军不饿,我等绝无饿的道理!休说是少吃一顿,就是三天三夜站在这里不吃不喝也不动,那也是小事一桩!” “呵呵,果然是虎狼之师、精锐卫士,不愧是我大夏边军的军卒啊!也亏得有你们在才保住城池无恙!”许正宽笑了一笑,“那本官只将饭菜放下,吃或者不吃,诸位就请便好了。” 穆鸪与丁润不再搭理他。 许正宽倒也沉得住气,叫衙役给他倒了一杯茶,陪在穆鸪对面坐了下来。同样的不说话,只喝茶。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后堂里突然传来一片喧哗混乱,有人大叫大闹起来。 许正宽惊诧的弹坐起来,大喝道:“何事喧哗?!” 穆鸪等人也是心头一震,出事了?! 两名军士带着一个婢女仓促的赶来,那婢女正吓得六神无主痛哭失声,见了许正宽就扑通跪倒在地,号泣道:“许长史,大事不好了!——别驾大人他与铁大人……” 婢女太过慌乱,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把话说清楚!”许正宽大喝道,“发生什么了?” “别,别驾大人,把刺史,刺史大人,给掐、掐……掐死了!”婢子泪流满面的嘴里直哆嗦,浑身都在筛糠,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什么?!!” 许正宽大惊失色,暴跳如雷! 穆鸪和丁润也是惶然一惊,果然,出……大事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