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穆鸪直视着罗得韬,半响不语。他毕竟是统筹全城守卫的大将,不好亲自下场指挥这一面城墙的战斗,他只有一个人,无暇分身,若是西胡在别的面上发动猛攻,那定远城这整座城改怎么办? 他一个人,是无法概全所有的战事的,必须得有几人能独当一面的将军帮忙分担。想到这里。 穆鸪正色对罗得韬说道:“罗得韬,本将让你指挥战事,是因为本将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倘若你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本将吧!……去吧,好好指挥,让本将确信,我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 “……”罗得韬闻言为之动容。 “呜呜呜呜呜呜” 这时,城外西郊的西胡军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角笛,只见罗得韬朝着穆鸪重重抱了抱拳,随即猛然转身,大步迈向墙垛,高举右臂。 “全军准备迎敌!” “喝!” ,今日西胡军进攻定远城的势头,比以往几次来得更为迅猛。 在那代表着进攻的角笛声吹响之后,漫山遍野的西胡兵卒肩扛着大约两丈左右的梯子,似潮水般涌向定远城的南城墙。 而受到了秦禝战前鼓舞的罗得韬,双手搭在墙垛上,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城外似潮水般涌来的西胡兵卒,暗暗计算着敌军距城墙的距离。 突然,他抬手喝道:“长弓手,放箭!” 在罗得韬身旁,有十名传令官时刻等候着罗得韬的命令,这不,根本不需罗得韬下令,便有几名传令官跑向南北两端的城墙,便疾奔边大声呼喊:“将军有令,长弓手放箭!将军有令,长弓手放箭!” 在距离城门楼大概两百多丈的北侧城墙,秦禝和许炜两人正站在前队士卒的身后。 期间,许炜瞧见一名传令官大喊着从身旁疾奔而过,。 秦禝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许炜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在他不远处,有一名士卒正在墙体上的窥探口眺望着城外的西胡大军,随即,只见他噔噔噔跑到城墙的内侧,身背内壁,左手朝着左前上方举着,右手高举着一面鲜艳的红色旌旗。 “他在干嘛?”许炜糊涂了。 而此时,秦禝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城内。 许炜回头一瞧,这才震撼地发现,在城墙内侧的空地上,夏军弓手们,整整齐齐地列队,正弯弓搭箭,他们瞄准的方向与角度,大致与城墙上那名高举旌旗的士卒相仿。 “长弓……放箭!”城墙上那名高举旌旗的士卒大喊一声,同时重重挥下右手的旌旗。 刹那间,城内那一块空地上成百上千的弓手,不约而同地放出了手中的箭矢。 “哇哦……”许炜低声一级怪叫,捂着脑袋做了个鬼脸。 也难怪,毕竟哪怕是友军的箭支,从自己脑袋上空飞过时,那也同样让人感觉不舒服。 而此时,许炜则向前走了几步,朝城外瞧了一眼。 不得不说,由于城外如潮水般涌至城下的西胡兵卒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哪怕城中不断的抛射箭矢,一样能给西胡兵卒造成不低的伤亡。 许炜亲眼看到,那黑色潮水般的西胡兵卒,此起彼伏地中箭倒地,随即被其友军践踏至死,而有的奴隶,则硬生生扛着箭雨,继续向城墙方向冲锋。 时隔几日,西胡兵卒这种带有疯狂气息的自杀攻城方式,再次让许炜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要知道在农耕国家,弓弩等远程攻击手段更多地用于压制敌军,给敌军士卒带来心理上的压迫力,并非是纯粹地用来杀敌。 这就意味着,有时候出于战术需要,农耕国家军队中的弓手,很多情况下都会集团漫射,因此一场仗下来,所消耗的箭矢往往以十万为单位,更不可思议的是,有时候这些士卒在漫射的时候,他们或许连敌军长什么样子,或者前方有没有敌人,都无从得知。 但是西胡部落的战士则不同,他们习惯箭射双目瞄准的敌人或猎物,似农耕国家这种战术上的弓弩压制手段,他们并不能理解,反而将其视为一种浪费。 而与此同时,随着城外的西胡兵卒逐渐靠近城墙,进入了夏军边军弩手们的射程范围。 “放箭!” “放箭!” “放箭!” 负责各段城墙的校尉们,纷纷下达了命令。 当即,城墙上那些躲在墙垛后的夏军边军弩手们纷纷瞄准城外的敌军,扣下了弩的扳机。 城内弓手的长弓,夏军边军弩手的弩,这一远一近,一上一下的配合,构筑起一片颇为强劲的火力网。 一时间,城外西胡兵卒的伤亡急剧增强,一队二十多名胡兵扛着一架梯子在冲向城墙的途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中箭倒地。 然而,一旦有人倒地,附近的奴隶便迅速接替位置,继续扛着梯子冲向城墙。 这股前赴后继的疯狂势头,让城墙上的夏军边军士卒们心中暗惊。 城外的西胡大军,数量实在太多了。 几万?十几万? 众夏军边军士卒们仿佛有种错觉:西胡人是不是将他们所奴役的奴隶全部推到了南城墙这边? 也难怪,毕竟在因为他们眼里,视线范围内仿佛尽是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西胡兵卒,那人潮,简直接天连地。 这种海量的人海攻势,让他们只感觉头皮发麻。 “啪” “啪啪” 城外,在城脚下,那些冒着箭雨冲至此地的胡兵们,合力将手中的梯子架在了城墙上。 那密集如蚁群的胡兵们,沿着梯子,架着人体,争先恐后地攀爬城墙。 此时若是从城外放眼望向定远城的南城墙,便不难发现,整片南城墙,人头涌动,仿佛每一寸城墙,都有西胡兵卒们争相攀爬城墙的身影。 甚是壮观! 而对于城墙上的夏军边军士卒们来说,这却是莫大的压力。 尤其是那些夏军边军弩手们,他们机械般地重复着装填箭矢与瞄准放箭的动作,却丝毫无法不能阻挡城下的胡兵们攀爬上城墙的大势。 不得不说,手持弩的夏军边军弩手数量并不少,而在城内用长弓支援友军的弓手,更是数量不下于几千人,但是面对十几万如潮水般涌至城墙的西胡兵卒和军卒,这点阻力,简直是弱小。 突然,一名面容扭曲的西胡兵不顾一切地爬上城墙,然而近在咫尺的两名夏军边军弩手,却苦于手中的弩尚未完成装填箭矢的步骤,眼睁睁看着这名敌军将脚踏上了墙垛。 “该死!” 其中一名弩手多半是老兵,见此情形当机立断将手中尚未装填完弩矢的弩朝着那名西胡兵卒丢了过去,随即,趁对方下意识用手抵挡的工夫,奋力将其推了下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名西胡兵被推下城墙,也不晓得是会摔死,还是会砸死城下其余的胡人。 压制不住了…… 秦禝的眼中闪过浓浓忧虑,他意识到,他麾下弩手们射杀敌军的速度,已经赶不上那些奴隶攀爬城墙速度。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弩的劣势就暴露出来了。 尽管弩有着不错的射程与强劲的威力,但是它的放箭间隔实在太长了,在咫尺之遥的近身厮杀中,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也是很多时候,当骑兵冲杀弩兵时,一旦弩兵们未能在开场给骑兵造成可观伤亡的情况下,就会被骑兵们杀个精光的原因。 “弩手停止放箭!退后!弩手停止……他娘的,老子叫你退后!” 见一名弩手仍然站在原地,企图装好弩矢将一名已爬上城墙上的奴隶射杀,秦禝冲过去一把将其拽了回来,同时迅速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将那名扑下来的西胡兵卒刺了个透心凉。 然而,那名西胡兵卒似乎还未死透,嘴角渗着鲜血,居然张嘴企图咬向秦禝的脖子。 只可惜,秦禝左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手持利剑毫不留情地连刺了几剑,随后,这才将这具已无多少气息的尸体随后丢在脚下。 “你想死么!?”秦禝瞪着眼睛,怒视着那名不听号令的弩手。 然而,那名弩兵却未反驳,只是用装填好箭矢的弩,又将一名攀爬上城墙的奴隶给射下了城墙。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嘉奖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弩手,秦禝伸手在其胸膛上一推,将其推到城墙的里侧,不过眼中却闪过几丝赞赏。 而同时,他口中再次重复道:“盾手上前!盾手上前!” 其实这会儿,手持铁盾的士卒们,早已代替了弩手们原先所站的位置,用左手的铁盾,将一个又一个的西胡兵卒推下城墙,而右手的利刃,则接二连三地砍死那些死活不肯摔下城墙的西胡兵卒。 忽然,只听砰地一声,约七八名西胡兵从墙垛上跳到了城墙上。 “坚守原地!”秦禝大喊一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