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二章:搭上大腿-《独断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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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替皇后拿过茶杯,小声说道:“能分什么忧?前两天,为了汾州的事,陛下把几位大臣都大骂了一顿。我看折子,不过千余人的北蛮兵,竟然越过了太原,袭击了汾州治下的县城,现在竟不知到窜哪儿去了!就只有千余人,王彧便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后虽然不懂军务,但汾州这个已经是临近京城大兴城和行宫行宫的州了,这个总是知道的,心中忧虑,一时没有话说。两个人便这样坐着,密密地又聊了半天,一直到宫门快落匙的时候,淑贵妃才辞别了皇后,由李孝忠等几个太监宫女跟着,回了自己的寝宫。
刚回到寝宫坐下,小李子便又躬身来到李念凝身前,俏声的说道。
“主子,如今这北蛮都跑到汾州来了,这京畿周遭也算不得安稳了,后日侯爷就要返京了,这路上,主子是不是要安排些护卫?”
只见这位淑贵妃,轻声一笑
“你这阉货,倒是会替我考虑。”
“主子就是我的天,替主子考虑应该的。”李孝忠赶忙赔笑到。
但是这倒是给李念凝出了个难题,如今这戍卫行宫大多都是禁军,这些禁军自己是无权调动的,而且就算是自己可以调动,处于云燊的某些态度,自己也不会去调用禁军。但是这小李子说的没错,这最近的的时日可不太平,不安排护卫,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主子,今天听说,五殿下,去视察卫戍军队,中有一队刚从边军调来的骑军大出风头。统带这队骑军的校尉,姓秦名稷。”李孝忠语气作无意状说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李念凝,即是新调来的军队,又是边军,那想来和京中的各方没有什么秦系,用起来,倒是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那就决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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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说五皇子云霖发的给西营骑军的一千两赏赐,分到西营骑军手里的,是二百两。梁熄再一次破口大骂,把叶开润和林校尉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个遍。
“我去做了他!”他目露凶光地说。
秦禝懒得理他,把自己所得的一些黄金添了进去,让一起发给兵士们。然而兵士们还是很快得知了真相,群情激愤——不是为了钱多钱少,而是为了自己的出色表现被生生抹煞,不公平。
好得很,秦禝心想。有自尊心,有团队自豪感,有对叶开润的痛恨,这些都是他想要的效果。
叶开润的存在,对他的西营骑军是一种干扰,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这个庸庸碌碌的将军,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坏他的大事。像梁熄说的那样杀掉他,当然不是选项,要是如果能有什么法子,把他从这个职位上弄掉,那就好了。
但叶开润算是五皇子云霖的亲信,什么诬告、陷害之类的办法,大约都未必能收效。秦禝考虑了许久,还是苦无善策。
但是有些时候,机会就是这么的巧合。就在秦禝觉得没有机会解决这个将军的时候,机缘已经来到他身边了。
第二日,秦禝就接到了军令,明日带军护送一位贵妃的亲眷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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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秦禝就点齐自己麾下的兵马,夹着这位贵妃的大哥的车驾,踏上了返京的官道。
这才在官道上行进了一个时辰,便听见远处隐隐有马铃声响。秦禝引颈一望,在朦胧的天色中,依稀见到一队人马朝着这边疾驰过来。
忽然响起一声唿队,接着唿队声便此起彼伏,亦有人纵声长啸,催动马蹄的声音在呼呼的北风中仍能听得十分真切。
所有的兵士,当然都发觉了情形有异,个个绷紧了身体,有的向大路上望去,也有的向秦禝望来,看他的指示。站在秦禝身边的梁熄,难得地露出紧张的神色,低声道:“大人,不对头!”
这左前方从南侧冒出头来的几名“北蛮骑兵”,不远不近地打了个照面。秦禝只有一瞬间的犹豫,便拔出马刀,向前一挥。
“放箭!”
因为秦禝已经看来的是什么了------灰色的衣服和反穿的羊皮夹袄。他来自边军,和胡人也厮杀过,对于胡人的装扮他并不陌生!
一声“放箭”脱口而出,挽救了他自己,也挽救了他这支百人的部队。他的话音才落,斜对面已经有更多的北蛮骑兵冒了出来,十匹,五十匹,八匹-------
这是北蛮骑兵的前队,人数约在七八十人之间,向北游荡搜索,沿途劫掠,正好在这里遇上了李侯爷的车驾。如果不是淑贵妃给自己大哥安排了一些护卫,想必此刻的李侯爷,已经变成了落入狼口的肥羊。
北蛮骑兵并未把夏军放在眼里——卫军无用,尽人皆知,而最能打的夏国北军,此刻还在北方和自家大军缠斗。他们侵入之后,横行数百里,从未遇到过真正的抵抗或攻击,即使只是面对这支前队,按照他们这几日的遭遇,即便是数百人的夏军往往都会一触即溃,这更助长了他们骄狂的气焰。此刻骤遇夏军的“伏击”,竟然不肯退去,先上了大路的北蛮骑兵,便挽弓与夏军对射。
北蛮骑兵犯了一个大错!其实秦禝的西营骑军,可不是来至各州的卫军,而是刚刚从何西胡战争中存下下来的边军,——首先夏军是在上风,发箭无碍,而北蛮骑兵迎着强劲的北风,视物尚且艰难,何况发箭的准头?夏军在队正的约束下,很快便镇定下来!
“左前,放!”梁熄大呼。
第一排箭雨落下,便眼见有北蛮骑兵从马上坠了下去,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夏军的齐射越来越准,比之北蛮骑兵零落的箭矢,效果和威慑力都要强上许多,很快便压制住了北蛮骑兵的势头。眼看坠马的同伴越来越多,亦有不少马匹中了箭,软倒在地上挣扎,北蛮骑兵终于怯了!几声呼队,纷纷拨转马头,冲下路基,向路南逃去。
“大人!是否追击,再不追这些胡人就要跑光了!”梁熄急切地看着秦禝。
“准追十里!切记不可违令,追出太多,小心胡人设伏!”
梁熄大喜,高声喊道:“第一队走左边兜截!第二队走右边兜截!第三、四队跟我冲正面!第五队……护卫大人和车驾!杀——!”
痛打落水狗,是人类固有的天性。无须动员,夏军骑兵们的斗志就已经达到顶点,“嗷”的一声喊,抽刀在手,分三面狂奔而去。
被分到护卫车驾任务的第五队,也是个个都急红了眼,抽刀在手,原地打转。然而没有秦禝的命令,谁敢妄动?只得簇拥在秦禝身边,把恳求的目光集中在秦禝身上,盼望他下一句命令,让他们也能再多一份立功的机会。
秦禝只好当做看不见,心里嘀咕:你们都跑了,谁来保护本校尉和这侯爷?
刚才的一场战斗,在秦禝的感觉,似乎只是一转眼的事,但内中所蕴藏的凶险,直到现在,才让他感到后怕。这样的遭遇战,完全没有准备,只要稍有不慎,局势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好在自己麾下的兵卒都是精锐的边军士卒,这要是换作那些青壮,那这一战谁胜谁败那可就说不好了!
好在挺下来了,他想。而他对梁熄的好感,也有进一步的加深,刚才临危不乱的表现暂且不说,单是那句“第五队护卫大人!”,就足以令秦禝有深得吾心的感觉——这小子挺会做官的嘛?看来可以培养一下!
秦禝的心里一松,便开始着手收拾眼前的局面。他先命人检点己方的伤情,再命人查看北蛮骑兵遗下的尸首,有无活口。而他自己则带了几个亲兵,驰向停在远处的大车。
与大车随行的三匹马,战事一起,便逃得无影无踪,只有原本坐在轿厢前的一个长随和车夫一起,蹲在马车旁抱头发抖。据说按道上的规矩,遇见打劫,这些下人们只要老老实实地抱头蹲下,北蛮人便不会加害他们。这个说法,秦禝也曾听过,真与不真,就只有天知道了。
“起来,我们是夏军!”秦禝虽然不知道车里是谁,但却见不得他们这副样子。在他看来,临危不能护主的奴才,实在是丢人丢到了极点,因此言语之中毫不客气:
秦禝给亲卫使了个眼色,一名纵马上前两步,将轿厢那面厚厚的棉帘子一把挑了起来。轿厢之中,果然坐着一个穿九蟒公服的人,三十来岁年纪,面色蜡黄,身子缩成了一团,惊恐地看着他们。
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这一刻!秦禝利索地下了马,请下安去。
“西营骑军秦禝,参见侯爷!”
但是这位李侯爷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颤抖的双手,摆了摆手示意一下,秦禝见到这位侯爷怕是被吓得不轻,一顿好生安慰,这才让这位侯爷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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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很久,追击北蛮骑兵的四队兵就回来了,追击的结果是-------没有追上。
没追上并不奇怪。北蛮骑兵之所以敢于横行,最大的恃仗便是来自北原的良马,喂养既好,锻炼亦足,而且常常一人两马,轮换驱使,因此在对仗之时来去如风,比之秦禝的西营骑军,毕竟还是高出了一筹。
然而若说完全没有追上,也不确实。有马匹中箭负伤,渐渐跑不动而又来不及换马的北蛮骑兵,或者自己负了箭伤慢慢支撑不住的北蛮骑兵,便落在夏军手里,算下来,一共斩首十几级。而在大路上与夏军对射身亡的北蛮骑兵,一共是二十三人,另有两名受伤的,做了俘虏。
也有不好的消息——第二队也有四五名名的士兵,在追击的途中,为北蛮骑兵返身射出的流矢所伤。这人秦禝大感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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