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官海风雨 第十章:笃定大局-《独断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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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庐这才看见,跟着齐王的,是三位殿阁大学士,从礼制上来说,这就是朝廷的三位宰相,位齿俱尊。这是要做什么?

    焦庐心里嘀咕,见三位白发苍苍的大学士都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知道不好惹,于是焦庐只能问道:“诸位大人,这进去见太后,是有什么事?”

    “是啊,”其中一位老学士抱歉地笑笑,“我也不大清楚,大约是给皇上添派师傅的事吧。”

    才启蒙的小皇帝,在云河的时候,因为要一切从简,所以只派了一位师傅。现在既然回了京,添派一两位师傅,是题中应有之义,本身倒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若由此开了太后召见外官的先例,那就非同小可了。柳擎忍不住,嚷嚷起来:“太后不得召见外官!就算是要添师傅,那也得由我们来承旨写旨,怎么能这样胡来?”

    齐王看着柳擎,笑道:“你说的这些,以后你自己去跟太后回吧。几位相国都已经来了,终不成让两宫太后和皇上,在里面空等?”说罢,将手一让,自顾自地开步向里面走去,三位大学士,自然也堂而皇之地跟了进去。

    焦庐和柳擎几个,楞在当场,作声不得——王彧和杜袂昨夜在许县就缚,他们还不知道。而缺了作为主心骨和谋胆的这两个人,以焦庐的无能和柳擎的草包,对齐王的扬长而去,就显得毫无办法。

    几个人回到值房枯坐,心里却仍在关注着太后在内宫养心殿召见的情形,过不多时,就有人来报,说两宫太后在养心殿内,嚎啕大哭,而小皇帝的哭声,尤为响亮。

    这又是做什么?几位辅政大臣都是惊疑不定,难道说是母子情深,舍不得小皇帝到上书房读书?没有这种道理啊。

    再过一会,又来回报,说太后现在不哭了,有太监送了笔墨进养心殿。

    不哭比哭还要糟糕——有太监伺候笔墨,这是要写谕旨!几位辅政大臣,都紧张起来,不知道养心殿内的那几位君臣,到底要弄什么花样。

    第三次回报就简单了,说是齐王连同几位重臣,已经出了养心殿,往中枢值房来了。

    几个辅政大臣,心里拿着劲,踱步出了中枢值房,迎上了从内廷出来的齐王。这回先开口的是柳擎,看着齐王,愣愣地问:“王爷,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自然是圣旨。齐王不理他,站定了脚步,徐徐说道:“焦庐,柳擎等辅政大臣,跪下接旨!”

    “未经辅政大臣之手,哪来的圣旨!”焦庐的脸涨得通红。他知道,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候,也顾不得破脸不破脸了,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齐王也不去管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将手里的圣旨展开捧读:“奉旨:将王彧、杜袂二人革去爵职,拿交法司。梁旬、柳擎、焦庐等夺职待诏。应得之咎,派齐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

    读罢,将谕旨一合,问道:“你们遵不遵旨?”

    话音才落,焦庐,已经哎呦一声,晕倒在地,但站在前面的柳擎,却不像他那样懦弱。

    “这是乱命!”焦庐还没说话,柳擎已经暴跳如雷,大吼道:“侍卫何在?”

    话音才落,立刻便进来十几名带刀的侍卫,单膝点地,哗啦啦跪了一片,齐声道:“听大人吩咐!”

    “齐王,祸乱朝政,连这几个老不死的,给我一并拿了!”

    “诺!”侍卫们霍地起身,紧紧盯住了齐王。

    齐王一哂,温声道:“这里是京城,你当还在云河?”将手轻轻一摆,说声:“拿吧。”

    “诺!”又是一声暴喏,那十几名侍卫扑过来,却是把焦庐和柳擎扯了官帽,双手反剪,收拾得动弹不得。

    “齐王,你好狠的手段!”柳擎又惊又怒,拼力跳着脚,破口大骂,“我他么被你骗惨了——”

    齐王叹了口气,说道:“最迟明天,你们大约就能见着王彧了。”

    一夕之间,朝局天翻地覆,施行了不到两个月时间的辅政制度,被彻彻底底地推翻。那些平日里仰王彧的鼻息,将辅政大臣倚为靠山的官员,无不惊心,都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而更多的人,受过王彧的排挤打击,此时将一腔愤怒和欢喜都毫不掩饰地发泄出来,置酒高会,口沫横飞,大骂王彧的跋扈,同时也大赞两宫的英明和齐王的魄力。

    然而政务还要办。辅政大臣下狱的下狱,待罪的待罪,中枢几乎变成空转,这样的状况,亟待改变。

    倒不仅仅是补人的问题——补人总是容易的,关键是要将朝廷的政制先确定下来。

    皇帝还在冲龄,不能亲裁大政。在这样的情况下,必得有人辅佐,代行皇权。既然辅政制度已经被砸得粉碎,那么无非是在摄政与垂帘之间,做一个选择。

    摄政,现有一个齐王,算是合适的人选。然而说到摄政,但是摄政所牵涉的东西太多,外加国体所限,因此没有人再敢做这样的倡议,就连齐王本人,也万万不敢做这样的念想。

    既然摄政不可行,那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垂帘了。实际上,这已经是朝中大老心照不宣的事情,而齐王在云河与两宫的密谈中,彼此也已经取得了很好的默契——李念凝的原话是:“以后外面的事儿,我们姐俩都托付给六爷”.

    这样的说法,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你辅政,我垂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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