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不是这么想的。”帕里萨抽走了洛希手里的酒瓶,放在自己身后,“我的想法是,在这种境况下自尽的是懦夫,选择活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勇士。你的勇气早已在战争中得到了验证,我知道你不会自寻短见,所以演讲完才来找你。” “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洛希苦笑了一下,他再次拿过一瓶没开封的酒,却又被帕里萨夺走了,只好不悦地抗议,“喂,你别拦着我……” “我给你带了醒酒药。”帕里萨不为所动,从保温箱里取出水壶,又拆开药盒剥了两片药出来,裹在手帕里递给洛希。他顿了顿,透亮眼眸里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了我什么,就把这个吃了,然后振作起来吧。” 洛希愣怔了下,他本不打算去接,可帕里萨始终认真地望着他,那只手执拗地悬在空中。对方的话语使他进退两难,如果不接过醒酒药,就代表他刚刚对帕里萨的歉疚并非真心,他不得不接下药来,又捧住对方递过来的水壶。 他迟疑地看向帕里萨,对方冲他点了点头,他只好拧开水壶,灌下了药片。被督促着喝下醒酒药后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好像又上了帕里萨的当,对方提起隐退的打算、暗示这十年来的亏欠原来都是为了勾起他的愧疚,以便用这份感情来绑架他喝药。 在公寓门前发生的对话也许是帕里萨的临场发挥,也有可能根本就是对方早早筹划好的,无论如何,总少不了些许的表演成分。他又被帕里萨的外表欺骗了,把对方想得太过温柔简单,眼前这个人可是极为擅长尔虞我诈的心计,在失落之城的交锋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而现在帕里萨算计他,不再是为了占有他,而是想让他清醒振作,走出阴霾。这是真正的朋友的做法,洛希心情复杂地捧着水壶,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恼怒还是感激。 “行政中心的主厨为你准备了早餐,你想吃一点吗?”帕里萨温和无害地微笑,揭开了保温箱的下一层。箱子里按方格整齐地铺排着琳琅满目的餐点,旁边还放了壶热气腾腾的牛奶。 “你……”洛希纠结着该使用什么样的词句,最终却还是没有对帕里萨发火,他无奈地摇摇头,消沉的眼里依旧没有半点光亮,“其实你……何必要这样做?无论你做些什么,我都不打算更改我的决定,战争已经结束,塞西娜城的未来,已经与我无关了。” “是真的与你无关,还是你认为自己坚持的这条路害了邓槐灵,才不敢去面对?”帕里萨心中了然,平静地道,“我为你做这些,是不想你自暴自弃,荒废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如果就这样在颓废消沉中死去,是世界上最不值得的事。” 洛希随意地低下眼睛,语调依然颓败:“为什么你反而对我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明明你从来没有经历过失去深爱之人的挫折,没有亲耳听见他死亡的消息传来,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值不值得……” “我经历过啊。”帕里萨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抬起眸子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每个字眼却都刻骨铭心、无比灼热,仿佛从灵魂深处的岩浆中迸发出来,“洛希,我经历过,就在十年前的血色圣诞,我失去了最爱的人,亲耳听见他的死讯从主城区传来——这足够给我评判的资格了吧?” 洛希怔怔地看着金发的青年,这些滚烫的字眼落入他耳中仿若惊雷。是啊,他怎么会忘记,对方早就体验过和他同样的心情,尝到过追悔莫及的歉疚的滋味,因此才不希望他重蹈覆辙: “那时候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责备着自己的无所作为,幻想能够回到事情发生之前改变一切?我也曾经不吃不喝、烂醉如泥,企图折磨自己来减轻内心的愧疚,我……甚至还干过驱车前往几百公里外的无人区,到一个据说许愿很灵验的湖边乞求你回来,这种蠢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