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毕竟按照常理,他们一营队所面对的西胡奴隶兵,才是体力充沛、斗志高昂的对手呀。 而这时,一名左肩膀插着一根箭矢的老卒从秦禝身边走过。 “唔?箭矢? ” 秦禝瞧着这名老兵肩膀上的箭矢发愣,毕竟,奴隶兵可没有弓箭这种高级的武器。 可能这名老兵是注意到了秦禝正在打量他,脚步稍微一顿,嗓音沙哑地叮嘱道:“小心西胡骑兵!-------那群畜生,” 说罢,老兵拍了拍秦禝的肩膀侧,头也不回地下了城墙。 “什么意思?” 秦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而就在这时,一位一营的校尉与二营队的一位校尉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即朝着两侧高声呼喊,他所喊的话,算是替秦禝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众士卒注意,严防西胡骑兵用长弓偷袭!------众士卒注意,严防西胡骑兵用长弓偷袭!” “西胡骑兵参与进攻了?” 秦禝下意识地望向城外,果不其然,只见在离城百余丈远的位置,几支西胡骑兵正各自驾马绕过一个圈,且迅速朝着南城墙这边而来。 而这校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厉声喊道:“提防箭袭!提防箭袭!------盾手保护同泽!” 话音刚落,就见城外的西胡骑兵已靠近了南城墙,只见他们迅速拐了个弯,与南城墙平行飞奔,趁此机会,拉开长弓,朝着城墙上射出一波箭雨。 那可真的连绵不断的箭雨,那些绕着圈策马飞奔的西胡骑兵,好似只有在符合某个条件——与南城墙平行、且在射程范围内——才会射出箭矢,而这种古怪的战术,虽然单时间内的箭矢并不算多,但胜在连绵不绝,简直是让城墙的夏军边军士卒们连抬头的空隙也无。 “那群家伙就不怕误杀友军么-----” 与同为盾手的伍内士卒许炜一同用盾牌保护着秦禝,一边骂骂咧咧。 可随后亲眼所目睹的一幕,却让他无言地闭上了嘴。 是的,城外那些西胡骑兵,根本不在乎那些仍然在攀爬城墙的奴隶兵的死活,他们射出的箭矢,本来就是不分敌我的。 而这一幕,对于夏军边军绝大多数的老卒而言,异常的熟悉。 想当初他们在前几日抵御西胡的上一次进攻的时候,那些位指挥的西胡大将也似这般,丝毫不顾及西胡军卒的死活。 “这帮畜生!” 不远处,一名士卒用方言低声骂了一句, “混账东西!” “以为这样就能够打击我军的士气么?!” “少他娘的瞧不起人了!” 城墙上的夏军边军士卒们,心底憋着一股怒火。 或许他们终有一日会被某支敌军打败,但是,绝不可能是这种不顾己方人员伤亡的混账! “众儿郎们,将这些西胡奴隶兵压制下去,让西胡人瞧瞧我楚西儿郎的骨气!” 远处,传来了南城守将罗得韬的怒喊。 听闻此言,那些心中憋着一股怒火的夏军边军士卒,居然不再躲避箭雨,竟然冒着箭雨堵在了城墙外侧,将那些仍然企图攻上城墙来的西胡奴隶兵,死死地压制在外沿。 “轰——” 是一块增高的木墙被西胡奴隶兵推倒在城墙上,这使得城墙上那些增高的木墙,又少了一块,几乎已剩不下多少。 但这丝毫无损此刻怒火满腔的夏军边军士卒们的士气。 不过就是冒着箭雨与敌军厮杀么? 这些边军儿郎所经历的战场,从未就是腹背受敌的! “将他们逼下去!” 秦禝手指着一群已攀登上城墙的奴隶兵,厉声吼道。 仅仅只是几个照面的工夫,那一群约二十几名奴隶兵,很快就被两侧的夏军边军士卒给杀尽。 并且,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那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西胡奴隶兵,居然没能再抢登上城墙。 虽然说之所以造成这个情况,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城外的西胡骑兵用箭雨射杀了好些登上城墙的奴隶兵,可要知道,夏军边军的士卒同样冒着那些西胡骑兵的箭雨。 两者的处境是一致的! 只能说,此时此刻的夏军边军所爆发出来的实力,那是足以令夏国其他的建制军队都为之侧目的实力! 愚蠢的西胡人,用愚蠢的战术,惹火了这些出身边军,长久经历着战阵的夏军边军士卒们! “砰砰砰----” 夏军边军的盾兵们,用手中的盾牌堵死了城墙上的缺口,用盾牌、用铠甲、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让西胡奴隶兵们难以逾越的高墙。 而在盾兵们身后,其余的夏军边军士卒们有的用长枪协助作战,有的则迅速扛起地上的敌军尸体,将其当做滚木、滚石,丢向城墙外侧,砸倒了一名又一名企图攀登上城墙的敌军。 『这群士卒----疯了么?居然不顾头顶上的箭雨----』 一名上城墙来探查情况的弓队士卒吃惊地望着城墙上的这一幕,他实在想不通,这群魏兵怎么一个个跟发狂了似的。 不过稍稍愣了一下之后,他便立马想起了肩负的任务,挤到城墙的外沿,窥视城外西胡骑兵的位置。 没过多久,城内的弓队士卒们亦用长弓展开了反击。 而与此同时,在定远城外西南角一片高坡上,在那西胡的战旗下,有两支各有数百人的队伍,正静静地旁观这场惨烈的攻城战。 而其中在各自队伍前头的两人,他们的面色更加凝重。 这二人,一人是前日指挥攻城的西胡大将索巴,另外一人,则是西胡可汗的近卫军『可汗金卫』的统领那位年轻的西胡勇士。森格。 “你怎么看待这场仗,年轻的统领?” 望了一眼身边那位看上去仅二十几岁的西胡勇士森格,索巴面色凝重地问道。 只见森格徐徐吐了口气,低声说道:“夏国的军对------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 “是啊,谁能想到呢?大汗兴师动众地聚集了二三十万人,却竟然被对方不到足足三万人挡在定远城城外,苦战了一个余时辰,竟然也未攻上城墙-----”索巴一脸感慨地说道。 “不,本来那些奴隶已经攻上城墙了,只不过----”森格说了句公道话,随即将目光投向定远城的南城墙,表情古怪地补充道:“只不过,不知怎么,似乎是激怒了那支夏军------” 说罢,他转头望向索巴,试探道:“对于这定远,你有何打算?” “饶了我吧。”索巴闻言苦笑道:“乌角部落已经被一支上万人的夏国骑兵(军队给覆灭了,族人、羊群,都被杀个精光,我不想在这里付出太多的军力的,但是大汗不会听我的!” “真不像是一名西胡大将会说的话。” “嘿嘿,又不是每一个西胡的将军都好战的?我只会将武器对准那些真正的敌人。” “真正的敌人?”森格闻言皱了皱眉,诧异问道:“蛮吗?” 索巴长长吐了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喃喃说道:“北方的饿狼,也快要抑制不住长久的饥饿所带来的欲望了!” 森格闻言恍然。但是随即无奈的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别无选择了!” ---------分割线------- 黄昏已过,夜幕降临,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时至此刻,防守南城墙的一营与二营,已各自轮换了两回,粗略计算这场攻城战的时长,估摸着已有快两个时辰。 平心而论,约两个时辰的战时,在自古以来的攻城战中非常常见,但是,却让穆鸪路如坐针毡。 夏军边军伤亡惨重,这是不必麾下兵将禀告穆鸪都能猜到的。 没办法,毕竟负责防守南城墙两个营队,那总共八千名士卒,他们所面对的,却是不下于七八万的西胡大军, 在这约两个时辰的时间内,穆鸪从始至终自斟自饮,或哼吟着记忆中所喜欢的曲调,从未有过一次发号施令,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吉祥物。 但不可否认,穆鸪这个“吉祥物”的作用无可取代,因为只要他还坐在城门楼的厅堂内,悠然自得地品着酒、哼着小曲,城门楼附近的兵将,脸上便瞧不见有何惊慌失色的样子。 这不可不说是一种人格魅力。 但实际上,枯坐近两个时辰,事实上穆鸪双腿都麻了。 然而他却不能随意走动,因为一旦走动,就会让附近的兵将产生错觉:这位穆将军竟然站在来了?莫非是感觉到战况不利? 正如那句话说的,自己选择的路、含着泪也得走完,于是乎,就在罗得韬等诸兵将误以为这位穆将军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绝想不到,这位穆将军的心简直在滴血。 约莫又过了片刻,罗得韬如释重负地来到了穆鸪身边,颇有些兴奋地抱拳说道:“将军,西胡人的军队退下去了!” 他的脸上,满是末将不辱使命的欣喜。 第(3/3)页